So why don't you lock me up with joy and kisses

余音.12

半夜里咳到咳出肺来总算撑着写完了一千七的更新。
可以说是当初脑洞来源的一段?可惜手稿不在身边有点忘记了原稿的表述,有机会再修改一下。
——
有了郑平云顶着,郑怀瑜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。
睡过一个晚上,第二天郑大少爷就拎着行李一溜烟跑出了家门,只留着高女士在他背后横眉瞪眼骂人,郑平云又是好一顿哄。
郑怀瑜其实已经晚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,学校临时调整开学时间,原本昨天就该回去了。但是只不过半天罢了……郑怀瑜在离学校不远的露天停车场停了车,心想,离离总会等他这半天的。
可是谢离的座位上空空荡荡,一个上午都不见他人影。郑怀瑜的心脏缓缓坠下去,胃拧成了一团,他又乖又甜的谢离呢?到底去了哪里,出了什么事情?
郑怀瑜去问吴莳:“谢离呢?”
吴莳头也不抬,轻声道:“他退学啦,你满意吗?”

谢离的车票买在两天以后,周二下午三点。下了高铁再转公交,两个小时到N城的小姨家,正好赶上晚饭。谢离办好退学手续,在下了课大家都去吃晚饭的时候回到教室,把自己的东西整了整,带走了。华云帮他喊了辆出租车回他的小房子,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安家,没有再和谢离说半句话。
晚上九点二十高三下课回寝室,吴莳早早洗漱好了跳上床,窝在被子里给谢离发消息,问:“离离你去哪里了呀?”
谢离回复得很快,却让吴莳恍如被巨锤砸了一下,几乎要看不清消息内容。
“吴小仙女,对不起,我以后不能再陪你到处吃吃喝喝借你抄数学了。我退学了。”

他独自收拾好简单的行李,把一室空空荡荡锁在门后边。谢离离开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小房子,他的庇护所。他踏上旅途,回到一百五十公里以外的故乡。
华云没有来送他,安槿最近身体不太好,华云忙着照顾小女儿,只是不咸不淡地发了条短信,让他路上小心。
吴莳倒是特地请了假溜来高铁站,问她怎么出来的,小姑娘笑嘻嘻地摸出病假单,“偶尔逃次学啦。”
快要检票了,谢离把带着打算在车上消磨时间用的一罐糖留给吴莳。每颗糖上都有各种搞怪动作,很有意思。
吴莳接了糖,踮脚看看时刻,检票口已经排起长队,旅客奔赴同一个地点,去面对不同的人生。她忽然很冲动地想拉住谢离不让他离开。别走了吧离离,你还没走,我就在想你了。
可最后她也没把话说出口,只是低着头,慢慢问谢离:“我能不能抱抱你啊?”谢离张开手,娇小的女孩子抱上来,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,一触即分。吴莳退后一步,挥手:“离离拜拜!有空回来要记得给我带特产!”
谢离背着包回头看她,看见吴莳脸上泪水滚滚而下,她却像是不知道一样一直笑得灿烂。车站外边阳光好极了,从夏天的尾巴上斜射下来,干燥硬脆,白得耀眼,正适合离别。
谢离不再回头。
有些故事只适合戛然而止,任它怎样在风里余音袅袅,便也结束了,不会再有下一句。

郑怀瑜失去了所有和谢离有关的消息。高女士偶尔给他打电话问问近况,母子俩说不到三句话就要吵架。郑怀瑜有时候心里也后悔,觉得对不起自己母亲,但谢离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他生命里,郑怀瑜一想到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就胃里绞痛,整个人的情绪混杂成一团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。沉闷又压抑,漫长得像望不见大雨倾盆而下的那一刻。
被他牵肠挂肚在一百五十公里以外的那个人也不是那么好。

谢离被早就候在车站的小姨带去外面吃了烤肉,回家路上小姨打开车载音响,略带忧伤的英文情歌飘出来。
“Goodbye my almost lover,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...”
谢离望着车窗外往后飞驰的街灯,不期然想起那次除夕夜郑怀瑜开着车带他出去玩,灯光连绵不断地滑过去,郑怀瑜的轮廓却在光影间更加深邃。
他曾经离他只有一步之遥,触手可及。
小姨的声音将谢离飘移的思绪拉回来:“我已经帮你向校长申请过了,到时候学籍和档案转到我们学校来,你可以直接插班进高三。”
谢离点点头,乖巧道:“谢谢小姨。”
小姨从后视镜里看他,“离离,我从你妈妈地方听说你的事了。”谢离低着头嗯了声。小姨叹了口气,“你妈妈只是被伤得太严重,反应过度了。离离你稍微谅解一下她,她的确做错了,但毕竟她还是你妈妈……”
谢离点点头。小姨看他,眼里有些悲伤,“离离,同性恋是很难走的,但是如果你下了决心,小姨也支持你。爱惜自己就可以了,小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过得好。你妈妈还有个女儿,小姨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孩子……”
谢离张了张嘴,他想说他不是同,他只是遇见了郑怀瑜,爱上了郑怀瑜。故事的开头那么简单,只有两句话。
其实所有故事都只有两句话。他遇见了一个人,他爱上了一个人。
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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